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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曹刿论战
鲁庄公十年的春天,齐国军队攻打我们鲁国。鲁庄公将要迎战。曹刿请求庄公接见。他的同乡说:“吃肉的大官们谋划这件事,你又何必去参与呢?”曹刿说:“吃肉的大官们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就进宫去见庄公。曹刿问庄公:“您凭什么条件(跟齐国)作战?”庄公说 :“衣食这些养生的东西,不敢独自享受,一定把它分给别人。”曹刿回答说:“小恩小惠不能遍及百姓,老百姓是不会跟从您的。”庄公说:“祭祀用的牛、羊、猪、玉器和丝织品,从来不敢虚报数量,一定对神诚信。”曹刿回答说:“这只是小信用,未能(受到神的充分)信任,神是不会保佑您的。”庄公说:“大大小小的案件,我虽然不能一一了解清楚,也一定根据实情来处理。”曹刿回答说:“这是尽了本职的一类事情。可以凭这个条件打一仗。如果作战,就请允许我跟随您去。” 庄公同他同乘一辆战车。在长勺和齐军作战。庄公要击鼓进攻。曹刿说:“不可以。”齐军三次击鼓进攻。曹刿说:“可以擂鼓进攻了。”齐军大败。庄公就要驱车追击齐军。曹刿说:“不可以。”他下车看了看齐军战车的车轮留下的痕迹,又登上车前横木瞭望齐军败退的情况,说:“可以追击了。”于是就追击齐军。
打了胜仗以后,庄公询问那样做的原因。曹刿回答说:“打仗,是靠勇气的。齐军第一次击鼓进攻时,他们的士兵鼓足了勇气;第二次(击鼓进攻,士兵的勇气)就减弱了;第三次(击鼓进攻,士兵的勇气)就消耗尽了。他们的士气已尽,我们的士气正旺盛,所以战胜了他们。(像齐国这样的)大国,(它的军事行动)是很难推测的,我恐怕在那里有埋伏。我看到他们的战车的轮迹很乱,望见他们的军旗也倒下了,所以下令追逐他们。”
十四、邹忌讽齐王纳谏
邹忌身高八尺多,形体容貌光艳美丽。一天早晨,邹忌穿戴好衣帽,照着镜子,对他的妻子说:“我同城北徐公比,谁漂亮?”他的妻子说:“您漂亮极了,徐公哪里比得上您呢?”城北的徐公,是齐国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会比徐公漂亮,就又问他的妾:“我同徐公比,谁漂亮?”妾说:“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呢?”第二天,有客人从外面来,邹忌同他坐着闲聊,邹忌又问他:“我和徐公比,谁漂亮?”客人说:“徐公不如您漂亮。”又过了一天,徐公来了,邹忌仔细地看他,自己觉得不如徐公漂亮;再照镜子看看自己,觉得自己远远不如徐公漂亮。晚上躺着想这件事,说:“我的妻子认为我漂亮,是偏爱我;妾认为我漂亮,是害怕我;客人认为我漂亮,是想有求于我。”
于是邹忌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确实知道自己不如徐公漂亮。可是我的妻子偏爱我,我的妾害怕我,我的客人有求于我,他们都认为我比徐公漂亮。如今齐国有方圆千里的疆土,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子、近臣没有谁不偏爱您;朝中的大臣没有谁不害怕您;全国范围内的人没有谁不有求于您。由此看来,大王您受蒙蔽很深啦!”
齐威王说:“好!”就下了命令:“大小官吏百姓能够当面指责我的过错的,受上等奖赏;书面劝谏我的,受中等奖赏;能够在公共场所批评议论我的过失,并能传到我的耳朵里的,受下等奖赏。”命令刚下达,许多大臣都来进谏,宫门前、庭院里人多得像集市一样;几个月以后,还不时地有人偶尔来进谏;满一年以后,即使有人想进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燕、赵、韩、魏等国听说了这件事,都到齐国来朝见齐王。这就是所谓在朝廷上战胜别国。
十五、 鱼我所欲也 译文
鱼是我所喜爱的,熊掌也是我所喜爱的,如果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都得到的话,那么我就只好放弃鱼而选取熊掌了。生命是我所喜爱的,大义也是我所喜爱的,如果这两样东西不能同时都具有的话,那么我就只好牺牲生命而选取大义了。生命是我所喜爱的,但我所喜爱的还有胜过生命的东西,所以我不做只为求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事。死亡是我所厌恶的,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事,所以有的灾祸我不躲避。如果人们所喜爱的东西没有超过生命的,那么一切可以得到生存的办法,什么手段不用呢?如果人们所厌恶的事情没有超过死亡的,那么一切可以躲避灾祸的坏事,哪一桩不可以干呢?通过某种办法就可以得到生存,但有人不用,通过某种办法就可躲避祸患但有人不去干这种事情,由此可见,他们所喜爱的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义”),他们所厌恶的有比死亡更严重的事(那就是“不义”)。不仅仅贤人有这种思想,人人都有这种思想,只不过贤人能够(操守这种品德)使它不致丧失罢了。
一筐饭,一碗汤,得到它便可以活下去,失去它就要死亡。然而,如果你(轻蔑地)呼喝着给他(吃),过路的饥饿的人也不会接受;如果你用脚踢着(或践踏)给别人吃,乞丐也不愿意接受。
万钟的俸禄如果不辨别是否合乎礼义就接受它,这万钟的俸禄对我有什么益处呢? 是为了宫室的华美,妻妾的侍奉,为了我所认识的穷困贫舌的人感激我的恩德吗?原先为了义宁愿身死而不受“呼尔”“蹴尔”的一箪食,一豆羹施舍,今天却为了宫室的华美而接受了;原先为了义宁愿身死而不受“呼尔”“蹴尔”的一箪食,一豆羹施舍,今天却为了妻妾的侍奉而接受了;原先为了义宁愿身死而不受“呼尔”“蹴尔”的一箪食,一豆羹施舍,今天却为了所认识的穷困贫苦的人感激我的恩德而接受了:这种做法不也是可以停止不干了吗?(如果这样做了,)这就叫做丧失本来的思想,即“义”,即本来就有的羞恶廉耻之心。
十五、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译文
舜从田地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的泥水匠中被选拔,胶鬲从鱼盐贩中被举荐,管夷吾从狱官手里被释放并被录用为相,孙叔敖从隐居的海滨被选拔,百里奚从买卖奴隶场所被选拔用为大夫。
所以上天将要下达重大责任给这样的人,一定先要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身受贫困之苦,在他做事时,使他所做的事颠倒错乱,用这些办法来使他的心惊动,使他的性格坚忍起来,增加他过去所没有的才能。
一个人常常是犯了错误,以后才能(注意)改正;内心困惑,思虑堵塞,才能奋起,有所作为;憔悴枯槁,表现在脸色上,吟咏叹息之气发于声音,(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然后人们才了解他。
(一个国家)国内如果没有有法度的世臣和能辅佐君主的贤士,国外如果没有敌对的国家和外国侵犯的危险,常常灭亡。
这样人们才会明白忧患激励人奋起,使人生存、发展,而安逸享乐使人委靡,必将导致灭亡。
十六、《愚公移山》【译文】
太行、王屋两座山,方圆七百里,高七八千丈。(这两座山)本来在冀州的南面,黄河的北面。
北山愚公,年纪将近九十岁了,面对着山居住。(他)苦于山北交通阻塞,进出要绕远道,就召集全家来商量说:“我要和你们尽全力挖平险峻的大山,一直通到豫州的南部,到达汉水的南岸,可以吗?”(大家)纷纷地表示赞成他的意见。他的妻子提出疑问说:“凭你的力气,连像魁父那样的小山都不能削减,又能把太行、王屋(两座大山)怎么样呢?况且把挖下来的泥土石头放到哪里去呢?”大家纷纷说道:“把它们扔到渤海的边上,隐土的北面。” 于是率领挑担子的三个儿孙,敲凿石头,挖掘泥土,用箕畚搬运到渤海的边上。邻居京城氏的寡妇有个孤儿,刚七八岁,也蹦蹦跳跳地去帮助他们。寒来暑往,季节交换,才往返一趟。
河曲智叟笑着劝阻愚公说:“你太不聪明了。凭你在世上这最后的几年,剩下的这么点力气,连山上的一棵草都铲除不了,又能把泥土石头怎么样呢?” 北山愚公长长地叹息说:“你思想顽固,顽固到了不能通达事理的地步,连孤儿寡妇都不如。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啊。可是山却不会再增高加大,还愁什么挖不平呢?”河曲智叟没有话来回答。
山神听说愚公移山这件事,怕他不停地挖下去,就向天帝报告了这件事。天帝被愚公的诚心所感动,便命令大力神夸娥氏的两个儿子背走了两座大山,一座放在朔方的东部,一座放在雍州的南面。 从此,冀州的南部,一直到汉水的南边,再没有高山阻隔了。
十七、《出师表》译文
先帝开创的事业没有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裂成三个国家,蜀汉民力困乏,这实在是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啊。然而朝中官员在首都毫不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外面舍生忘死,是因为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殊厚待,想在陛下身上报恩啊。实在应该广泛地听取意见,发扬先帝遗留下的美德,振奋有抱负的人们的志气,不应该随便看轻自己,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以致堵塞人们忠言劝谏的道路啊!
皇宫中和丞相府中的人,都是国家的官员;升降官吏,评论人物,不应该因在宫中或在府中而异。如果有做奸邪事情、犯科条法令,或做了好事的对国家有贡献的,都应交给主管的官员判定他们受罚或者受赏,来显示陛下公正严明的治理。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得朝廷内外刑赏的法令不同。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思虑忠诚纯正,因此先帝把他们选拔出来留给陛下。我以为宫中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拿来跟他们商量,然后实行,就一定能够补救缺点,防止疏漏,得到更多的成效。
向宠将军,性格品行善良平正,通晓军事,过去任用他的时候,先帝称赞他能干,所以大家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情,都拿来和他商量,就一定能使军中团结和睦,才能高的和才能低的都得到合理安排。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先汉兴旺发达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所以倾覆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与我谈论这些事,没有不对桓、灵二帝的昏庸感到惋惜痛心遗憾的。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优秀、能够以死报国的忠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这样汉朝的兴隆便为时不远了。
我本来是个平民,在南阳亲自种田,只希望在乱世里苟且保全性命,并不想在诸侯中扬名做官。先帝不嫌我身份低微,见识浅陋,不惜降低身份,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庐来探望我,向我询问当代的大事,我因此有所感而情绪激动,就答应先帝愿为他奔走效劳。后来遇到挫折,在军事上失败的时候接受重任,在危难紧迫的关头奉命出使,从那时到现在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做事谨慎,所以在临终的时候,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我接受命令以来,早晚忧虑叹息,惟恐先帝托付给我的大事做得没有成效,而有损于先帝的明察,所以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不庄稼的荒凉地方(作战)。现在南方的叛乱已经平定,武器装备已经充足,应当勉励三军,率领他们北上平定中原。我希望能够奉献平庸的才能,去铲除那些奸邪凶恶的敌人,振兴汉朝,迁回旧都洛阳。这是我报答先帝、忠于陛下的职责。至于考虑朝中政事是否可行,毫无保留的向陛下提出忠诚的劝谏,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把讨伐奸贼、兴复汉室的任务交付给我,如果不能实现,就治我的罪,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如果没有发扬圣德的忠言,就应当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失职,指明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该自行谋划,征询治国的良策,认识、采纳正确的言论,深切追念先帝的遗命。(如果能够这样,)我接受您的恩泽,心中非常激动。
现在我就要远离陛下了,面对这份奏表,禁不住流下眼泪,也不知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