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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读作业:
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令人陶醉,自然之美,民风之美,爱情之美,风俗之美,亲情之美,或者语言之美,叙事之美,主题之美等等,自读全文,自选角度,结合文本写一篇赏析作文:边城之美,1000字左右。
参考例文一:
来自《边城》的美——沈从文《边城》赏析
被誉为“现代文学史上最纯净的一个小说文本”,“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的《边城》被遴选进人教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使高中学生得以领略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美。
《边城》所写的故事很简单,然而却极美: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外公年逾七十,仍很健壮,孙女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他们热情助人,纯朴善良。两年前在端午节赛龙舟的盛会上,翠翠邂逅当地船总的二少爷傩送,从此种下情苗。傩送的哥哥天保喜欢上美丽清纯的翠翠,托人向翠翠的外公求亲,而地方上的王团总也看上了傩送,情愿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儿嫁给傩送。傩送不要碾坊,想娶翠翠为妻,宁愿作个摆渡人。于是兄弟俩相约唱歌求婚,让翠翠选择。天保知道翠翠喜欢傩送,为了成全弟弟,外出闯滩,遇意外而死。傩送觉得自己对哥哥的死负有责任,抛下翠翠出走他乡。外公因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在风雨之夜去世。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小说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表现自然、民风和人性的美,描绘了水边船上所见到的风物、人情,是一幅诗情浓郁的湘西风情画,充满牧歌情调和地方色彩,形成别具一格的抒情乡土小说。
一、山水美
《边城》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一只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小说中那清澈见底的河流,那凭水依山的小城,那河街上的吊脚楼,那攀引缆索的渡船,那关系茶峒“风水”的白塔,那深翠逼人的竹篁中鸟雀的交递鸣叫,……这些富有地方色彩的景物,都自然而又清丽,优美如画让人如入梦境,无不给人美的享受。
二、风情美
沈从文在《边城》描绘了一幅他童年记忆中、理想世界中的美丽湘西地域风俗画。这幅风俗画是优美的、精致的、奇丽的,它蕴涵了湘西边地的自然风光、社会风俗、人际关系、人情人性等等,积淀着深厚博大而又神秘瑰丽的楚文化。
沈从文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因此,《边城》中就有了一个质朴而又清新的世界,一个近乎“世外桃源”式的乡村社会,表现出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他笔下的湘西是这样的:中秋节,青年男女用对歌的形式在月夜下倾吐爱意;端午节,家家锁门闭户,到河边、上吊角楼观赏龙舟竞赛,参加在河中捉鸭子的活动,“不拘谁把鸭子捉到,谁就成为鸭子的主人”;正月十五,舞龙、耍狮子、放烟火,“小鞭炮如落雨的样子”,小城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这种氛围里生活的人们质朴而又善良,任何剑拔弩张在这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在划船比赛中,胜利的队伍可以得到一枚小银牌,在边城之外,总会有人计较谁会得到它,但是在边城人看来,银牌不拘缠到船上哪一个人的头上,都显出一船人合作努力的光荣。在边城,没有争名夺利。
“从文出生于苗汉杂居的湘西,他最熟悉的是这一地区的风土人情。非但熟悉,而且是热爱。”施蛰存如是说。
三、人性美
边城的人民是“一群未被近代文明污染”的善良人,他们保持着昔日宁静和谐的生活环境与纯朴勤俭的古老民风。透过字里行间,我们能感受到沈先生努力建构了一个充满自然人性的世外桃源,创造的人物闪烁着人性中率真、美丽、虔诚的一面,边城的人民就是人性美的代表。
在《边城》里面,我们看到的是人的淳朴、勤俭、友善、和平的景象。“管理这渡船的,就是住在塔下的那个老人。活了七十年,从二十岁起便守在这溪边,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多少年。年纪虽那么老了,本来应当休息了,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文章在写到掌管水码头顺顺时说:“这个大方洒脱的人,事业虽十分顺手,却因欢喜交朋结友,慷慨而又能济人之急,……明白出门人的甘苦,理解失意人的心情……为人却那么公正无私……既正直和平,又不爱财”。在说到两位年青人的时候,又写得是那样受人欢迎:“结实如小公牛……豪放豁达,不拘常套小节……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而更让人称奇的那只小狗也格外显得乖巧、懂事:“有时又与祖父黄狗一同在船上,过渡时与祖父一同动手,船将岸边,祖父正向客人招呼:慢点,慢点时,那只黄狗便口衔绳子,最先一跃而上,且俨然懂得如何方为尽职似的,把船绳紧衔着拖船拢岸。”
主人公翠翠是其中刻画得最成功的一个人物形象,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精灵,“她在风日里成长着,皮肤黑黑的,触目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如水晶,自然抚养着她,教育着她。”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边城的风日、山水,使她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聪慧温柔,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的少女。她是美的精灵与化身。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世,她痛苦悲伤但并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她像爷爷那样守着摆渡的岗位,苦恋着并等待傩送归来,充分表现她性格坚强的一面,展现着柔中有刚的美,她怀着希望与自己坎坷命运作持久的抗争。
《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这里人性皆真、皆善、皆美,由每个人身上所焕生的人性美、人情美营造了这个世界,这里看不到邪恶、奸诈和贪欲;这里有贫富区分和社会地位高低的差别,但他们都互相亲善着、扶持着;这里也有矛盾,但那决不是善与恶的冲突;小说结局是悲剧性的,但也绝非是奸邪之徒所致。
正如批评家刘西渭所说:“这些可爱的人物,各自有一个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生息在田野晨阳的空气。他们心口相应,行为思想一致。他们是壮实的,冲动的,然而有的是向上的情感,挣扎而且克服了私欲的情感。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望,他们的心力全用在别人身上:成人之美。”
《边城》在一首清澈、美丽但又有些哀婉的田园牧歌中,为人类的爱做了恰如其分的说明。在这样一篇美丽的文字之中,我们更能感受到一种似乎已为我们所陌生的自然、优美、健康的人性,那种如大自然本身一样凝重、明慧而又本色真实的人生形式。因此,读这样的作品,我们获得的不只是文学艺术的美的享受,更有着对我们心灵人性的滋养与疗补。
四、艺术与人性的回归美
喜欢《边城》,是因为喜欢它的纯朴,每读《边城》都有如一次灵魂之旅。沈从文在他的小说世界里,以恬静平淡的风格、小品散文的笔调、诗词曲令的意境,构建了一个属于他的'湘西世界',反映了'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刻画出众多性格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而《边城》则是他的'湘西世界'的灵魂。《边城》这篇具有牧歌情调的小说,描写的茶峒小镇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山美、水美、人更美,这里静谧安宁、古风淳朴、景色秀美、民性和善,人与人之间,无论军民、贫富,都互相扶助、互相揖让,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生活犹如一首田园牧歌。《边城》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完美而自足的世界,生、死、聚、散都是自然的、不经意的、由命运安排的,在一首清澈、美丽但又有些哀婉的田园牧歌中,表现出一种优美、自然而又不违悖人性的人生形式,以美丽凄婉的悲剧为人类的爱做了恰如其分的说明。
在《边城》中无论从作者描写的景色,还是人物,抑或是文字的本身,边城中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如水的优美和质朴。这种质朴,使存在于这篇文章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水般的清亮和干干净净的感觉,使人感觉到回归自然的亲切。
参考例文二:
赏析<边城>中艺术与人性的回归美
一 、艺术语言的回归美
《边城》是一部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作者创作时'心里怀着不可说的温爱'[1],阅读《边城》,首先震撼读者的是沈从文的似乎不经意的、淡如行云流水的语言,他那诗意的笔触点染下的边城宛如悠然自得的桃源。小说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表现自然、民风和人性的美,描绘了水边船上所见到的风物、人情,是一幅诗情浓郁的湘西风情画,充满牧歌情调和地方色彩,形成别具一格的抒情乡土小说。
“《边城》的好处如世上的水无边无际。”——《边城》的语境回归到中国传统文化,可以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找到源头,似乎是淡朴自然的老庄思想的折射,但又不是无为的。俏皮与自适在陶潜那里可以找到不少相似处,却又有一些揉合那么多人生的忧伤,最后,以东坡相比,生命的通融无滞则十分相似。正如东坡年老总结一生文字所说的“行文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挪用到《边城》上,再贴切不过了。
所以,在《边城》之旅中,使人常常感到中国传统艺术的美。回归于民间,回归于宇宙,上下通融,与一切万物相融合,对一切人与物都那样爱着,最后以最简单朴素的文字写出,这才形成了《边城》这样的极品。
“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专家们以这句话为《边城》这数十年来的沉浮作注脚真是很对。
表现在语言上,沈从文返璞归真,去掉了喧嚣的词藻,去掉了色彩强烈的句子,只求“言语的亲切”。那些看来不用心修饰而却又是很考究的句子,以自然为最高修辞原则,以恬静之美为最高美学风范,构成了沈从文的叙事风格。
《边城》中,作者的取材和语言,都给人以回归到人的生命之源的意境,与水有着不能分开的关系。小说中如水一般的抒情笔致,语言柔和清丽,明净澄澈,自然流畅,平缓深远,充溢荡漾水的气息。《边城》的环境、风情、人物的对话,以致由语言所创造的翠翠、老船夫、二老、大老无不显示着这一特色;小说的语言既质朴自然,又浮沉蕴藉,以诗如散文的凝重、情致融入乡土写实小说的写作,产生回归了乡土的纯和真的美文效果。“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的鱼游来游去可以计数。”《边城》中对小溪、白塔、老船工工作的渡口环境、气候、祖孙的心态和话语交流,都富有诗性画意的散文之美;描写人的内心活动和人际交流的语言,则回归了人性的质朴真诚,内蕴丰富,意味深长,对描写、揭示人物的心灵,和人与人交际的诚信,细腻、深邃、诚朴而又优美,景和情都令人难忘,还有二老对翠翠的戏语,“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翠翠念叨着“翠翠被河里鲤鱼吃去了。”这样的异句重复,显然是作者有意为之,可以从多个角度看出它的水乡风味,通俗、深刻而耐人寻味。
沈从文的文学语言有真意、去伪饰、具个性,追求纯和美的美文效果。他在生机勃勃的湘西口语基础上,吸取了书面语、文言语的特长,使他的小说长句精确、曲折而富韧性。在朴素质朴、自然蕴藉的叙述中,注入诗的节奏,实现物我浑一的形象流动。如开头部分“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到茶峒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很像一首小诗,非常具有节奏感和美感,给人的感觉是轻松、愉快、休闲,听着像一首小夜曲。而后边写到“翠翠抱膝坐在月光下”听爷爷讲述她父亲母亲的故事,到在梦中听傩送为她唱小夜曲,写得非常浪漫,又较为华丽、夸张。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特立独行、别具个性的日益引人注目的小说大师,他终生为之构筑的“湘西世界”以其不可抗拒的艺术魅力和文化底蕴散发出浑厚自然的审美价值。他的作品虽然很少描写惊心动魄的社会巨变和激烈复杂的矛盾冲突,但却因风格的深远自然、清灵纯朴、和谐隽永而编织出一幅“乡村中国”的美的图画。
二、回归到婴儿状态的自然的原始人性之美
在沈从文的一篇文论中,他的一句话,为我们说出一个可概括《边城》的最恰当的术语来:“我到北京城将近六十年,生命已濒于衰老迟暮,情绪始终若停顿在一种婴儿状态中。”这“婴儿状态”四字逼真而传神、真是不错。
婴儿状态是人的原生状态。它尚未被污浊的世俗所浸染。与那烂熟的成年状态相比,它更多一些朴质无华的天性,更多一些可爱的雅拙和迷人的纯情,当一个婴儿用了他清澈的目光看这个世界时,他必定要省略掉复杂、丑陋、仇恨、恶意、心术、计谋、倾轧、尔虞我诈……。而在目光里剩下的,只是一个蓝晶晶的世界,这个世界清明,充满温馨。沈从文写道,这是一个“安静和平”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人都有一副好脾气,好心肠,很少横眉怒对,剑拔弩张,绝无“一个个象乌眼鸡,恨不得你啄了我,我啄了你”的紧张与恐怖。“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而“管渡船的必为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里的认真神气:‘我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这个?!’”老船夫请人喝酒,能把酒葫芦唱丢了。这边地即使是作女的,都“永远那么浑厚”、“守信自约”。沈从文的婴儿状态,使他很自然地选择了这些女孩儿。她们在沈从文小说中的存在,“婴儿状态”这样一个题目显示于我们,令我们去思考。
先秦道家认为宇宙浩缈无垠,人是渺小的,主张“无为”。正如庄子所言:“吾在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说明人虽是万物之灵,却无法独立自存于宇宙之外,人只能作为自然的附属物而存在,人本(天、自然)合一是中华远古的一种文化心态。老子所谓“无为而无不为”就是返朴归真,即回归于自然、融合于自然,这便是老子追求的人生最高境界。沈从文正是本着这种古老的文化情绪走向文学创作的殿堂,他自称“乡下人”,出生于湘西黔北、川东交界的山区凤凰县,是苗族、土家族、汉族杂处的地方;他的血管里流着苗族“健康的血液”,家庭出身世代行伍,他也在湘西的土著部队当了7年兵,在长达千里的沅水流域,度过了“不易设想的痛苦怕人生活,也因之认识了旧中国一小角隅好坏人事”。并把“这一小角隅好坏人事”以艺术的灵光之笔带给无数的读者。他凭着爱和同情去看自己的乡土、亲人、士兵、农妇、水手、和勤劳的少女。他迷恋故乡的河流山川、风土人情,尤其是跑到北京之后对现代文明下都市社会里人性之恶的厌弃,希望返归于湘西乡人淳朴率真的善美人性。
因此在他的作品中,对湘西的描写几乎是田园牧歌式的,体现了生命与自然合一的精神境界。沈从文的小说,触目皆是湘西的山光水色、花草树木,美丽的大自然造就了这里的恬静、和谐民风与古朴、淳厚的民情。凡读过沈从文作品的人无不被他那情致缠绵的乡土之爱所陶醉,使这里的芸芸众生可爱又可悯。《边城》中傍山依水的“茶峒”小山城里,人与自然息息相通,老船夫、翠翠与黄狗、渡船相依为命。主人公翠翠是生于这个青山绿水怀抱中的“孤雏”,“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晒得黑黑的,……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翠翠是沈从文刻画的一个纯善少女的典型,是自然化的人的代表。另一方面,茶峒小镇善良诚挚的平民百姓及古朴原始的人性描写,构成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人间佳境,这里的人没有狡诈与欺瞒,没有敌意,表现出平等互爱的人伦关系及重信守约的人际关系。天保、傩送两兄弟都爱上了翠翠,按风习应有一场情敌间的决斗,但仍然以情谊为重妥善处理;老船夫管理渡船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从不谋利;吊脚楼上的妇人也是在尽一个*女应尽的义务;小有家业的船总顺顺也从不飞扬跋扈,而且慷慨洒脱,又能济人之急;老船夫死后,与翠翠毫无血缘关系的马夫杨马兵毅然搬到渡口和翠翠一起生活;翠翠在傩送出走及爷爷死后,仍孤寂地守在渡口等待情人的归来。……作品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无一不体现了人与自然的高度契合,清馨古朴的湘西山水孕育了淳厚善良的边地子民,自然美造就出作家理想化的人性美,这种“物我”间的和谐之爱陶冶了人的情操和灵魂,使生命在自然的神往中走向无限的自由,《边城》的创作自觉或不自觉地认同了道家的传统文化,在回归自然中达到了与道家文化精神的吻合。在这里沈从文所要表现的“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领导读者去桃园旅行,却想借重桃园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小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可以说《边城》是一幅理想社会的风情画,一首赞美人性回归自然的抒情诗。它“寄托着作者对人生的理想选择是作者理想世界的象征”。
三 作者内心的回归之旅
有人说沈从文似乎得了遗忘症,将从前种种经历忘却了,我们换一种思路去追究,他绝非遗忘,而只是不去说(文革之后,他很少去向人诉说这场苦难)。他在《丈夫》中曾概括过一个水保:“但一上年纪,世界成天变,变来变去这人有了钱,成过家,喝过酒,生儿育女,生活安舒,慢慢的转成一个和平正直的人。”这段话实际上说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经历过了,便会起一种精神上的转折。将这世界看多了,便也变得心胸豁达,去尽了火气,便用了冷静的目光看待一切。在完成作品的历程中,作者已完成了一个从婴儿状态过渡到成人状态,又过渡到婴儿状态的过程。这种不成熟,实际上是一种超出成熟的成熟。“仁者爱山,智者爱水。”那如水的品质,却是智者的品质。作者的一生,曾被人理解为软弱,其实并非是软弱,而是一片渗透世界、达观而又淡泊的心境。所以,沈从文才说:“但是我为自己,除了我的软弱之外,我并不夸口。”大智若愚,他的呆,已是进入了一种高境的呆。
沈从文的所谓遗忘,也仅仅是表面的。他深深感受到的东西,竟如刻骨铭心一般并且顽强地渗透在他的《边城》等作品之中。他对那些不能真正体味他作品的“城里人”说:“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后蕴藏的热情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他的作品背后却又有着极现实又极恒定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一些人生的基本形式和人类的基本生存状态。沈从文小说的表面生活是平和的,温情脉脉的,《边城》就是始终处在一派淳朴之气中的。然而这淳朴之气下面,却是深深的隔膜。顺顺与二老的隔膜,二老与大老的隔膜,二老与翠翠的隔膜,二老与老船夫的隔膜,老船夫与顺顺的隔膜,老船夫与翠翠的隔膜,翠翠与整个世界的隔膜(甚至对她自己都有隔膜)……注定了一切都将在悲剧中了结,那是静静的一种比啼哭与嚎叫深刻得多的悲剧。朱光潜先生曾对沈从文作过很本质的断语:深心里,是个孤独者。这种孤独感散发在《边城》的字里行间。《边城》,这“边”字,就有了一丝孤独。作品一开头:“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这孤独便又深了点。那独立山头的白塔,那类似于“夜渡无人舟自横”的渡口景象,那一幅幅黄昏与夜晚的凄清幽远的景色……无一莫把孤独托现出来。
沈从文的回归不显悲壮,却有着骨子里的一股子悲凉感。1949年之后的冷遇和轻视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他原本是想要付出一次极大的热情去写更多的史诗性的小说结果却事与愿违。沈从文也就只能回归到《边城》为止,因为《长河》毕竟没有完成,而《边城》的至善至美衬托了现世的的庸俗和丑陋,像一部文学的《圣经》一样劝人要学会去拥有一颗善良的心。总体上看,沈从文小说创作二十多年,共有短篇二百余篇,中长篇十余部,近三百万字。这还不包括他的大量散文、评论随笔等作品。一部《边城》让他达到了回归湘西的最高点,这部典型性的地域题材作品在现代文学中是一座感动中国的高峰。
参考例文三:
人性美的孜孜探求 乡土挚爱之情的生命赞歌 ———沈从文《边城》赏析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美妙的歌声又一次浮响在耳边。伴着那飞翔的虎儿草轻轻地飘着浮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穿过悬崖半腰……这是一支真、善、美的歌啊!像皓月,像秋阳,淡泊而宁静。这支歌将唱在过去、唱在今天、唱在未来。一幅边城风情的长轴画卷把你的思绪带到了湘西凤凰县,和着这支清新的牧歌我们走进了《边城》。
一部雅致、从容、乡土气味极浓的《边城》凝结了人类灵魂深处至真至善的美。这种美融入到了得天独厚的大自然中,也使作品大有一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风格。山美、水美、人更美。沉浸在这自然的纯美中,作者善于揭示人的内在心灵探索人性的本质,对人性美的孜孜探求也就汇成了一曲乡土挚爱之情的生命赞歌!
文中处处流露出至真至善的人性的探求。这一点在作品中的人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湘西所能代表的健康、完善的人性,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1]这正是他的全部创作要负载的内容。在作者笔下这就是一个高度和谐、统一的世界。无论是翠翠、傩送、顺顺他们身上都显现的是一个与都市生活完全相对立的人性:自然、淳朴然而又强劲、热烈的生命形态。女主人公“翠翠”是沈从文心目中的湘西苗族文化女神,是一个生动、形象的“美”的形象和“美”的化身。她是在这片灵秀山水和淳朴民俗的呵护下渐渐长大的。“在风日里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正所谓的大自然的女儿:湘西的清风丽日,灵山秀水陶冶了她的情操,质朴的民情民风净化了她的心理。她有着水晶一样清澈透明的性情。从小与祖父相依为命的她有着对祖父很深切的爱与依恋。常伴着月光偎依在祖父的身边唱歌、吹曲。文中质朴的对祖父的描写中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关爱外孙女、善良、勤劳、忠于执守、坚强面对苦难人生、热爱生活、乐观的长者形象。也衬出的他灵魂的美,人性美的闪光。从翠翠性格的另一方面看她有着对爱情朦胧的向往与憧憬。沈老以细腻的笔墨描写了她隐秘的内心世界和复杂多变的心理过程。诗一般的笔调叙述了翠翠的爱情悲剧。她的爱情世界是那样的纯净、美好超越了世俗的厉害关系,同时又有一点朦胧,若隐若现那样诱人却又难以把握。她对二老的感情一直处于少女期的梦境状态。随着翠翠的长大这种情感也悄悄滋长,后来傩送接老船工指出的“马路”夜里为翠翠唱歌时。这个少女的心便完全被俘获了:“灵魂为一种美妙的歌声浮起来,仿佛轻轻地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飞穿过悬崖半腰……”这个少女最终迎来了人生的风暴,外祖父去世,二老夫妻出走,她依然痴情的等着……这是何等的善良、动人。
再一大的方面是作品通过景物描写进一步衬出了人的美、人性的闪光。景物是小说重要内容的组成部分之一,是人物活动的一个特定环境,是人物心灵的外化,是人物的一部分。现代著名作家汪曾祺对景物描写有深刻的认识,他说“景即人”。沈从文的作品也十分著重景物的描写,且擅长景物的描写,他曾自信的说:“我平常最会想象好景致且会描写好景致。”作家在《边城》中极力状写湘西的自然景物有着多方面的作用:1)借描写景美衬托人美。“翠翠抱膝在月光下……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一片黑,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这段极力渲染的景物描写给我们展示了一幅“月下少女”的美丽图景,更衬托出了女主人公的美。2)借景物描写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天已快黑,别的雀子似乎都休息了,只杜鹃叫不息……空气中有混土气味,有草木气味还有各种虫类气味,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乡生意人懂得杂乱声音心中有些许薄薄的的凄凉”。“翠翠坐在溪边为暮色所笼罩的一切,且望到那只渡船上一群过渡的人……就忽然想哭起来”。“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这时对溪若有人唱歌,隔溪应和,实在太美丽了……她似乎为了等着这样的歌声,沉默了许久。”这几组景物描写每一段都是一幅很美的图画。黄昏、溪流、暮霭、夜月,好似浓墨勾勒、渲染的水墨风景画。都通过写景细腻的展示了人物内心世界:有黄昏时淡淡的的凄凉,暮色中的孤寂、感伤及月色里的怀想与期待……不同的景致衬托出了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3)借景物描写渲染气氛。高崖上、月光下、竹篁里,草丛中珍藏着多少美好、纯真的梦,印记了多少刻骨铭心的记忆,演绎了多少如梦似幻的故事。沉醉在一幅幅美妙图景中,品味与自然一样博大的诗意。着也仿佛镜花水月般朦胧,花前月下般的情深意浓。让我们从一个充满物质世界走到一个世外桃源,体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中物质与人际、精神达到和谐同一的美好状态。
作者以对景物的描写来表达人的感情之美,并将人的精神注入自然景物中,以达到人物一体的境界。环境描写不但向读者展现了湘西质朴的民风和恬静的生活唱响了“人性美”的赞歌。更重要的是它充当了人物生活的背景,为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人物活动的展开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如梦似幻的景物刻画更使小说洋溢着种种神秘色彩和烂漫气息,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意境。
《边城》里不仅具有动人的爱情故事,还有五光十色,绚丽多姿的湘西民俗风情的描绘,在这里有湘西人过端午节划龙舟的热闹场面,他们把绘有朱红线条的龙船划得来去如飞,个个生龙活虎,也有男青年求婚时在姑娘面前唱山歌的习俗,尤其描写了这个深受古楚文化浸润地节日娱乐和宗教意识融为一体的民俗传统,使文章具有自然美的同时有富有文化底蕴更映衬出人性美。
作者没有向疏离妥协,落如一种荒凉的文字中,他有理想“这世界或有想在沙地基式的水面上建筑楼阁的人那不是我,我只想过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不纤巧,是我的理想建筑,这庙里供奉的是‘人性’。”[3]这一次的重返生活,他超越了以往传奇的浅表性,对整个现实的理解和阐述喷涌而出,正是对世间爱意和推动着这条叙述的河流,在存在的土和岩中冲出新的河床。
走进《边城》你一定会被那浓郁的质朴民风和大自然浑然一体的人性美所深深打动。你的灵魂深处将染上这份清新、自然的田园、牧歌的纯美,思想也会得到净化。脱下虚伪的外衣,越过世俗的樊篱。品位与自然一样博大的诗意,追求至真至善的人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