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表
一、字音（红色字）
臣以险衅 夙遭闵凶 愍臣孤弱 终鲜兄弟 门衰祚薄
外无期功强近之亲 五尺之僮 茕茕孑立 常在床蓐 逮奉圣朝 除臣洗马 猥以微贱 陨首 责臣逋慢 犹蒙矜育 过蒙拔擢 盘桓 宠命优渥 庶刘侥幸

二、文学常识
（一）、表
表是一种文体，是古代臣子写给皇帝的奏章。常用于向君主陈说作者对国家大事的意见、建议等。内容是议论和叙事，往往带有抒情色彩。
《文心雕龙·章表》：“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情，议以执异。”
（表：陈情；奏：弹劾；章：谢恩；议：异议；疏：规劝。）
（二）、李密（224—287年）
名虔，字令伯，犍为武阳（今四川省彭山县
东）人。西晋文学家。 李密的祖父李光，曾任朱提太守。李密从小境遇不
佳，出生六个月就死了父亲，四岁时舅父又强迫母亲何
氏改嫁。他是在祖母刘氏的抚养下长大成人的。李密以孝敬祖母而闻名。据《晋书·李密传》说：祖母有疾，他痛哭流涕，夜不解衣，侍其基右。膳食、汤药、必亲自口尝然后进献。李密幼时体弱多病，甚好学，师事谯周，博览五经，尤精《春秋左氏传》，以文学见长。年轻时，曾任蜀汉尚书郎。晋灭蜀后，征西将军邓艾敬慕他的才能，请他担任主簿。李密以奉养年迈祖母为由，谢绝了邓艾的聘请。泰始三年（267年）晋武帝立太子，慕李密之名，下诏征密为太子洗马（官名）。诏书累下，郡县不断催促，这时，李密的祖母已九十六岁，年老多病。于是他向晋武帝上表，陈述家里情况，说明自己无法应诏的原因。这就是著名的《陈情事表》，或称《陈情表》。
三、研读文本
（一）、第一段
1.指出句中通假字并解释。
夙遭闵凶 零丁孤苦 常在床蓐
2.指出句中红色字的古今异义。
九岁不行 至于成立 至于成立
3.指出句中红色字的词类活用并解释。
外无期功强近之亲 内无应门五尺之僮
4.指出红色字实词的意义。
臣密言：臣以险衅 夙遭闵凶 慈父见背
祖母刘愍臣孤弱 终鲜兄弟 门衰祚薄 晚有儿息
茕茕独立，形影相吊 而刘夙婴疾病 未尝废离
5.指出红色字虚词的意义和用法。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 既无伯叔，终鲜兄弟
而刘夙婴疾病
6.指出下列句子的文言句式。
而刘夙婴疾病
7.翻译。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
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
祖母刘愍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
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
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尝废离。
问1：哪一句可以作为全文的总纲句子？

问2：在总纲句子下，这一段叙述了哪几方面的内容？

问3：《〈古文观止〉批注》写道：“此段写尽慈孝，使人读之欲涕。”你是怎样理解？

问4：请概括本段的内容？

交代身世，家境境况等。

问5：作者开头这样写自己的身世，在文中有何作用？

为下文陈情“不赴命”作铺垫，表达自己要先尽孝后尽忠的请求。
父死母嫁
祖母抚养
少年多病
无亲无戚
祖母病卧
（二）、第二段
1.指出句中红色字的古今异义。
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 诏书特下，拜臣郎中
非臣陨首所能上报 郡县逼迫，催臣上道
则告诉不许 则告诉不许
2.指出句中红色字的词类活用并解释。
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
3.指出红色字实词的意义。
逮奉圣朝 沐浴清化 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
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 辞不赴命 诏书特下 拜臣郎中
寻蒙国恩 除臣洗马 猥以微贱 催臣上道 州司临门
则刘病日笃 欲苟顺私情 实为狼狈
4.指出红色字虚词的意义和用法。
臣以供养无主 臣具以表闻 急于星火 则刘病日笃
则告诉不许 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5.指出下列句子的文言句式。
急于星火 则告诉不许 实为狼狈。
6.翻译。
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
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诏书特下，拜臣郎中。
寻蒙国恩，除臣洗马。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
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诏书切峻，责臣逋慢。
郡县逼迫，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
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问1：请概括本段内容。

陈述不能赴任的“狼狈之情”。

问2：作者有什么“狼狈之情”，请用原文句子回答。

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 。

问3：作者陈述了哪“三辞”，朝廷又有哪“三催”？
（三）、第三段
1.指出红色字的古今异义。
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2.指出红色字的词类活用并解释。
且臣少仕伪朝 历职郎署 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3.指出红色字实词的意义。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凡在故老 犹蒙矜育
特为尤甚 本图宦达 不矜名节 过蒙拔擢
宠命优渥 气息奄奄 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4.指出红色字虚词的意义和用法。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凡在故老 况臣孤苦
且臣少仕伪朝 但以刘日薄西山 无以至今日
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5.指出下列句子的文言句式。
今臣亡国贱俘 无以至今日 无以终余年
6.翻译。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
且臣少仕伪朝，历职郎署，本图宦达，不矜名节。
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
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
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
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问1：找出与第一段呼应的句子？

问2：“宠命优渥”照应第二段哪些句子？

问3：请概括这一段的内容。

阐述孝治天下，不赴任的原因。

问4：作者为何要提出晋朝“以孝治天下”的治国纲领？请结合本段内容谈谈。

作者提出晋朝“以孝治天下”的治国纲领，进而陈述自己特别孤苦的处境和作者的从政历史、人生态度以及政治思想，以便进一步打消晋武帝的疑虑。
（四）、第四段
1.指出句中的通假字并解释。
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
2.指出句中红色字的古今异义。
臣密今年四十有四 臣之辛苦
3.指出红色字的词类活用并解释。
谨拜表以闻
4.指出红色字实词的意义。
愿乞终养 实所共鉴 愿陛下矜愍愚诚
听臣微志 庶刘侥幸 保卒余年 保卒余年
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 谨拜表以闻
5.指出红色字虚词的用法和意义。
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 臣之辛苦 谨拜表以闻
6.指出下列句子的文言句式。
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 非臣陨首所能上报
非独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
7.翻译。
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刘之日短也。
乌鸟私情，愿乞终养。
臣之辛苦，非独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愿陛下矜愍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幸，保卒余年。
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问1：作者陈情的目的是什么？用原文的话回答。

愿乞终养（先尽孝后尽忠）

问2：作者怎样自然而然提出“愿乞终养”而却不惹怒晋朝皇帝（晋武帝）？

作者第三段提出了晋朝“以孝治天下”的治国纲领 ，又提“乌鸟私情”，这既是比喻也是比拟，它是“愿乞终养”的根据，又回溯到这是动物本性所在，治天下的本性所在，完全符合“以孝治天下”的纲领；又是恳切、谦抑的天真流露，这种措词委婉得体，曲折有致，连铁石人也得回心转意，武帝当然不能拒绝。
问3：作者又用怎样的言辞来打动晋武帝？

作者用“愚诚”，“微志”，“侥幸”，“保卒”，一连串的词语，表示作者以最谦恭、最虔诚的口吻含泪哀求，催促武帝彻底动情。更妙的是，为了再一次使武帝放心，作者最后提出“生当陨首，死当结草”的保证，这比“尽节于陛下之日长”又大大进了几步：活着不惜人头落地，死了也要结草衔环。尽管实质是为了作者对祖母的高谊隆情，但作者对武帝的极其忠爱、无比尊崇、十分殷勤的心情溢于言表，使武帝越发深信作者陈情的诚挚和急切。最后又以一个降臣的口吻概括地表达了格外恭谨的想法：是“犬马”，是“怖惧”，更是“不胜”，宛然适合一个新朝君主所希望听到的降臣的朴实、真切而能扣人心弦、令人怜悯的语言，怎不使武帝叹为观止而予以怀柔呢？
《晋书·李密传》：“武帝览之曰：‘士之有名，不虚然哉!’”
《华阳国志》：“嘉其诚，赐奴婢二人，使郡县供其祖母奉膳。”
《晋书·李密传》：“后刘终，服阕，复以洗马征至洛。”

问4：请概括这段的内容。

进一步说明自己的一片痴情，乞求皇上恩准“终养”，最后言明先尽孝后尽忠的赤诚。

问5：文章的结尾在文中起什么作用？

点明文章的主旨——先尽孝后尽忠。
南宋文学家赵与时在其著作《宾退录》中曾引用安子顺的言论：

读诸葛孔明《出师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忠；
读李令伯《陈情表》而不堕泪者， ；
读韩退之《祭十二郎文》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友。
其人必不孝
四、探讨问题

问1：题目是“陈情表”，那么作者陈了哪些情？

悲情、忠情、孝情、狼狈之情、怖惧之情。

问2： 对于这篇文章，《古文观止》评为：“历叙情事，俱从天真写出，无一字虚言驾饰。……至性之言，自尔悲恻动人。”李格非《冷斋夜话》也写道：“沛然从肺腑中流出殊不见父凿痕。”
请结合本文内容，理解这两句话所表达的意思。

问3：忠和孝一直是中国封建文化的两大精神支柱 ，多民族封建集权的政治体制下，忠孝既是思想保证，又是组织保证；政治组织为忠，家庭组织为孝。几千年来，有许多忠孝的故事被后人传颂，也教育和激励着后人。如今，在实行民主集中制度下的今天，你如何认识忠孝的问题？
五、品析鉴赏

1.文章的文笔委婉恳切，耐人寻味。

作者在申述不能赴任的原因时不直切正题，开门见山谈祖母年老多病，无人侍奉，而是从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写得委婉、诚挚，其凄凉之境，催人泪下。作者在文中写到因自己命运坎坷，多灾多难，早年相继丧父失母，连遭不幸，仰靠了祖母的怜惜、抚养才得今日，而今祖母年迈，犹如西山落日已是气息短促、生命不长，家族中又无叔伯兄弟，只有我和祖母相依为命，就象幼年的我失去祖母无法活命一样，今日的祖母失去了我同样无法安度晚年。由此铺展开来，交待说明了不能从命的原因，由身世、家境到个人意愿写得顺理成章，委婉恳切，使皇上相信作者并非矜尚名节，留恋旧朝，有意抗旨，而家中情势所迫。
2.以“情”编织全文，情真意切。

文章自始至终以感情为主线，一切从“情”出发，字字真，句句切，不假雕饰，不刻意泻染，却从自然流露中释放出辛酸和无奈。中国自古奉行“幼有所依”、“老有所终”、“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的伦理道德，所以，在祖母需要我养老送终的时候，我不忍心离她远去；可面对君主推举重用我的以生命也难以报答的恩典，我又不能辞却重任。忠孝难两全，进退皆难，实在狼狈!国与家，官与私，时时牵绊，去留两难。
3.寓理于情，情理交融。

文章赋事、表情的同时又寓理于其中.全文诉情之语又句句是陈理之言，情理相兼、相融、相得，情以动人，理以服人。作者依小至家，大至天下，晓以大义，明以大理。于家，自幼赖祖母抚育方能成人，我不能知恩不报；于天下，圣明晋朝都是以孝来治理天下的，凡年老之人，都受到朝廷的怜恤和照顾，何况我祖孙又是如此孤零困苦呢？依我和祖母的年龄也是尽节效力的日子长而报答奉养的日子短啊!凡此，句句含情，又句句是理，凡深明大义之人，看后都会为其情所动，为其理所服，难怪武帝读完后会由衷地感叹：“士之有名，不虚然哉!”.随后罢召，遂了李密对祖母的终养之心。
4.语言骈散相间，参差交错，有极强的感染力。

写“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用“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来形容；言祖母病笃：“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形象、贴切，其垂危之状如在眼前。全文用散处行笔流畅，无所滞碍，用骈处工致密丽，辞气恢宏，文辞极富魅力。
忠孝难以两全，当以孝为先
陈情虽为实情，应用情动人
六、成语

零丁孤苦（伶仃孤苦） 茕茕独（孑）立，形影相吊
宠命优渥 日薄西山 气息奄奄
人命危浅 朝不虑夕 乌鸟私情
皇天后土 死当结草
文言文中官职变更词语分类例释
一、授予、提升官职类
征：由皇帝征聘社会知名人士充任官职。如范晔的《张衡传》：
“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
辟：由中央官署征聘，然后向上推荐，任以官职。如范晔的《张
衡传》：“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
荐、举：由地方官向中央举荐品行端正的人，任以官职。如李密
的《陈情表》：“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又如司马迁的《史记·管
晏列传》：“晏子荐以大夫。”
拜：授予官职。如李密的《陈情表》：“诏书特下，拜臣郎中。”
除：任命，授职。如李密的《陈情表》：“寻蒙国恩，除臣洗
马。”
擢：在原官的基础上提拔。如李密的《陈情表》：“过蒙拔擢，
宠命优渥。”
拔：提升本来没有官职的人。如诸葛亮的《出师表》：“是以先
帝简拔以遗陛下。” 又如李白的《与韩荆州书》：“山涛作冀州，
拔三十余人。”
察：考察和推举。如李密的《陈情表》：“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
授：授给、给予官职。如《新唐书·朱敬则传》：“故授洹水尉。”
起：起用人任以官职。如《宋史·瀛国公纪》：“起李芾为湖南提
刑。”
选：通过推荐或科举选拔任以官职。如王安石的《送文学士倅邛
州》：“操笔赋《上林》，脱巾选为郎。”

二、调动官职类
迁：调动官职，一般指提升。如范晔的《张衡传》：
“再迁为太史令。”
转、调、徙：调动官职。如范晔的《张衡传》：“顺帝
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
徙。”又如明·崔铣的《记王忠肃公翱事》：“婿竟不调。”
补：补充空缺官职。如《汉书·王尊传》：“太守察王尊
廉，补辽西盐官长。”
改：改任官职。如《宋史·王济传》：“改刑部详覆官。”
三、降职、罢免类
贬：降职。如韩愈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封
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谪：被罚流放或降职。如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滕
子京谪守巴陵郡。”
出：京官外调。如白居易的《〈琵琶行〉（并序）》：
“予出官耳年。”
左迁：降职。如白居易的《〈琵琶行〉（并序）》：
“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
罢、免：免去官职。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吾又罢
去，汝又不果来。”又如《明史·海瑞传》：“属吏惮其
威，墨者多自免去。”
黜、废：罢官、贬退。如柳宗元的《封建论》：“有罪
得以黜，有能得以赏。”又如《管子·明法解》：“不胜其
任者废免。”
四、兼职、代理类
兼：兼任。如文天祥的《〈指南录〉后序》：“予除右
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
领：兼任。如《晋书·谢安传》：“又领扬州刺史。”
行：代理官职。如欧阳修的《泷冈千表》：“观闻殿学
士特进行兵部尚书。”
署：代理、暂任。如《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以亮
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
权：暂代官职。如唐·李靖的《李卫公问对》卷上：“吏
卒无常者，言将臣权任，无久职也。”
晋书·李密传
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也，一名虔。父早亡，母何氏醮。密时年数岁，感恋弥至，烝烝之性，遂以成疾。祖母刘氏，躬自抚养，密奉事以孝谨闻。刘氏有疾，则涕泣侧息，未尝解衣，饮膳汤药必先尝后进。有暇则讲学忘疲，而师事谯周，周门人方之游夏。

译文：李密，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今四川省彭山县）。他的一个名字叫虔。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何氏再嫁。当时李密只有几岁，他恋母情深，性情淳厚，思念成疾。祖母刘氏亲自抚养他。李密侍奉祖母以孝顺和恭敬闻名当时。祖母刘氏一有病，他就哭泣，侍侯祖母身旁，夜里未曾脱衣。为祖母端饭菜、端汤药，他总要尝过后才让祖母用。有空闲的时候就讲学忘记疲劳，并且像对待老师一样侍奉拜谯周，被谯周的学生把他和子游和子夏并列（认为是很有才华的人）。
少仕蜀，为郎。数使吴，有才辩，吴人称之。蜀平，泰始初，诏征为太子洗马。密以祖母年高，无人奉养，遂不应命。

译文：他年少时在蜀汉做郎官。多次出使吴国，颇有辩才。吴人称赞他。蜀汉平定后，泰始初年，晋武帝委任他为太子洗马。他因为祖母年高，无人奉养，没有接受官职。
乃上书曰：“臣以险衅，……臣生当陨身，死当结草。”
　帝览之曰：“士之有名，不虚然哉！”乃停召。后刘终，服阕，复以洗马征至洛。司空张华问之曰：“安乐公何如？”密曰：“可次齐桓。”华问其故，对曰：“齐桓得管仲而霸，用竖刁而虫流。安乐公得诸葛亮而抗魏，任黄皓而丧国，是知成败一也。” 　

译文：皇帝看了以后说：“（这个）读书人高雅的名声，不是图有虚名啊。”于是就停止征召（他）。后来（他的祖母）刘去世了，（他）服完丧，又以洗马的身份被征召到洛阳。当时（有个叫）张华的司空问他说：“（你认为）安乐公这个人怎么样？”李密说：“可以与齐桓公相并列。”张华问其中的原因，他回答说：“齐桓公得到管仲（的辅助）而称霸，任用竖刁而使自己死了不得埋葬，尸虫流出户外。安乐公得到诸葛亮的帮助而能抵抗魏国，任用黄皓而亡国，从这可知成败的原因是一样的。”
次问：“孔明言教何碎？”密曰：“昔舜、禹、皋陶相与语，故得简雅；《大诰》与凡人言，宜碎。孔明与言者无己敌，言教是以碎耳。”华善之。

译文：又问“孔明的规劝提醒的话为什么那么琐碎？”李密说：“过去舜、禹、皋陶在一起谈话，所以能够简洁高雅；《大诰》是说给普通人听的，应该具体琐碎一点。孔明和对话的人水平不相等，他的言论教导因此具体琐碎。”张华认为他的道理很好。
出为温令，而憎疾从事，尝与人书曰：“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从事白其书司隶，司隶以密在县清慎，弗之劾也。密有才能，常望内转，而朝廷无援，乃迁汉中太守，自以失分怀怨。及赐饯东堂，诏密令赋诗，末章曰：“人亦有言，有因有缘。官无中人，不如归田。明明在上，斯语岂然！”武帝忿之，于是都官从事奏免密官。后卒于家。
译文：（后来）到外地做温县的县令，很讨厌下属官吏，曾经给人写信说：“庆父这种人不死，鲁国的灾难不会停止。”下属官吏把他的信上报给司隶，司隶因为李密在县城的名声清廉谨慎，没有弹劾他。李密有才能，常盼望转回朝廷做官，可是朝廷中无人作后盾，于是被调到汉中升作太守，他自己因为不如意而心怀怨恨。等到皇帝在东堂赏赐酒席，让李密作诗时，他在诗的末尾说：“我这人也有心里话，说来话长。做官却朝中无人，不如回家种田。圣明的皇帝高高在上，（我的）这番话哪会正确啊！”武帝对此很生气，（识相的）都官从事马上奏请罢免李密的官职。后来死在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