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

　　春雨柔润

　　秋雨缠绵

　　冬雨萧索

　　唯有他——

　　狂暴而猛烈

　　纯真而自然

　　目录

　　迷惘章

　　牧人章

　　山海章

　　迷醉章

　　烈火章

　　残缺章(给爱人)

　　叛逆章

　　勇士章

　　死亡章

　　矛盾章

　　卷首语

　　屈指算来，从第一篇第一页的写作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

　　写作和印刷过程中全靠朋友们五四的帮助才跨越了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我才不致半途而废。

　　为使传播范围广一些，发行时使将全套报纸分散送出的。在你的手中或许就是其中某一页。

　　如果读者有看完全套的兴趣，或想辩论《矛盾章》中的问题，或有志加入我们屡战屡败仍屡败屡战的“战无不败”足球队，可于本月19、20两日下午第三节课后到六中进校后沿大路走的第二张石凳处(篮球场旁)联系，欢迎光临。

　　迷惘章

　　爱情

　　第一次的爱情就像第一首诗一样，换来的欢笑往往与泪水一般多。有着诗一样迷人的容貌和年龄的少男少女，又有谁没有一个粉红色的梦呢?

　　到了父辈们的年纪时，那魂牵梦萦的感情也许已随岁月流逝而淡漠，但相爱时的那一份甜蜜，那一份惊喜，还有那曾令你心慌似小鹿的人儿却永不能忘。

　　爱情是不会有年龄的。校园里年轻的我们不具备太多的社会经验，也就不会过多考虑对方的家庭状况和社会地位，我们的爱情也就愈神秘纯洁，不含杂质。可长辈们总在嘲笑我们，说我们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什么是爱情?爱情可以痴迷而敏感，爱情可以平静而和缓。老师，您说呢?

　　门槛

　　记得旧时的家，都有一道高高的门槛需要跨越。而今的家，再没有门槛，可为什么心与心之间，温暖与温暖之间，欢乐与欢乐之间的距离却愈来愈远?

　　理解

　　人最难得的品质是理解和宽容。有些人也曾被人误解，但他们并不是努力去理解和宽容，而是干涉别人选择生活的自由，他们一心要改变周围的一切来适应他自己。这种人很可悲，他们既不会去爱也不会被爱。

　　肉体

　　什么臭皮囊，什么肉眼凡胎，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中国人为什么要面对自己生于自然的躯体和欲望套上枷锁呢?

　　平凡

　　如果你希望做一个不平凡的人，那么你一定是个普通人;如果你希望做个平凡的人，那你一定有过不平凡的经历。

　　智慧

　　人强于其它动物是在于大脑而不是身体。一个睿智的大脑远比一张漂亮的面孔更具有魅力。但是仍然有许多人知识追求并不重要的外表。

　　人性

　　绊倒你的是你的朋友，扶起你的也是你的朋友。一个人真的就那么难以看透，人与人之间真的就那么难以沟通?野兽的牙齿和爪子是用来攻击和自卫，人呢?

　　你呢?扪心自问，是不是问心无愧呢?

　　呼噜

　　打呼噜的人为什么总吵不醒自己!

　　错误

　　有些事，做错了便不能挽回，就像是摔碎一只茶杯，留下一堆碎片而不能沾合。我们常常会被这样的错误带来的痛苦困扰。为什么不能想开些，别总是陷入失悔中不能自拔，也因此错过下一夜灿烂的星空呢?

　　矛盾

　　生活是有缺陷的，于是有些人就用追求完美来弥补。但生活同时也是不能达到完美的。完美的花只能是假花，完美的性格只能是虚伪，完美的偶像只能够想象。于是在追求时也就产生了矛盾。细细观察一下，生活中无处没有矛盾，而人的本身，就是矛盾的组合体。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矛盾，不禁又会矛盾：究竟是应该继续努力呢还是看清结果悄悄放弃?

　　有人说人生如梦，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又何苦奋斗。是不是也可以说人生的希望却是渺茫，怎样过都是生活，挣扎一下又有何妨?也有人说伟大是做给别人看的，应该急流勇退，回归田园。是不是也可以说他们的退隐山林，也是一种炫耀?

　　柔弱

　　中国人向来以女子柔弱为美，推崇肺痨三期的林黛玉，推崇逆来顺受的贞节牌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女孩子们才能拥有一副运动员的体魄和不畏强暴的反抗精神并引以为豪呢?

　　迷惘

　　当那逝去的与即将到来的，已知的和不可知的一齐在长夜中袭上心头，你是否迷惘?当你在成功与失败之间，努力与逃避之间，拥有与失落之间，苦苦挣扎，你是否曾经迷惘?当你在我和你的代换间，当你在昼与夜的交替间，当你在短暂与永恒的轮回间，迷失了自己，你是否深深迷惘?

　　我只希望我能知道你的迷惘，也能消融你的迷惘。

　　山海章

　　在十六个冬天的回忆中，今年的冬季格外的寒冷，也格外的漫长。

　　在所有等待的经历里，这个冬季的棋盘是那么焦灼，也是那么沉重。

　　在我心底的日记本里，也只有这最后的一页只是刻满了你千遍的名字。

　　也许，也许只是在那一夜，当那轻盈的足音终于融入黑夜里的喧哗，只留下我在街灯中拖着长长的背影，独自离去，永远带走了一颗忧郁的、不再完整的心。

　　还记得，还记得又一夜，自恶梦中惊醒，才发觉面颊上有两滴冰冷的润湿。你知道那是寒夜重重的露水，还是灰色迷梦中无奈的伤痛?

　　曾相信，曾相信拥有的是一双快乐的眼睛，可是今夜那面破碎的镜中，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

　　回首往事，我曾经多么快乐地跨过和埋葬的忧伤和怨恨，都是那么无聊和空洞么?那没有色彩的记忆，还将在生命里无尽地延续么?我默默的期待，又只能用黑色秒伤一串又一串淡淡的省略号么?

　　窗外，只有雨滴在轻轻地哭泣……

　　1990.2.19

　　迷醉章

　　有一种人

　　他们信仰但不崇拜

　　他们平静但不冷漠

　　他们真正懂得

　　什么是生命  什么是永恒

　　他们从不

　　等待死亡

　　夜之恋

　　春夜轻柔  似情人的呼吸

　　夏夜火热  似情人的怀抱

　　秋叶羸弱  似情人的眼泪

　　冬夜冷漠  似情人的别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夜和我就有了一个永远的约定，我候着她并不守时的赴约，她恋着我无声的心语。

　　灭了灯，燃一点火光，缭绕中夜显得朦胧，也更显得自然。

　　她在不觉中降临，悄悄将我融进一个有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她在不觉中远去，留给我一缕希望的晨曦。有时，她化作一个天真淘气的小姑娘，牵引我的思绪货到那早已逝去的旧梦;有时，她又化为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高速我生命中不仅有朝阳的灿烂，也有落日的辉煌……

　　明月繁星，清风徐徐;萧索沉寂，小雨淅沥;雷鸣电闪，寒风刺骨。无论窗外事哪一种情调，都深深吸引着我。你呢?你是否热爱她的每一张面纱每一次变幻?你是否听到了她归家时欢快的节奏，她流浪时忧伤的旋律?

　　牧人章

　　世上有很多种人，但大多数属于同一种。

　　这种人做的任何事，几乎都在预料中，即在别人的预料中，也在自己的预料中。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为了收获而工作，也因为收获而满足。

　　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欢乐，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也许他们的人生，尚未完全失去魅力的，唯剩下一个“死”字吧?!

　　双弦琴

　　从那遥远的儿时，我就怀着一个狂野的愿望——一个征服的愿望。带着这个童真的梦想，我攀过那如浪的山峰，涉过那如原的大河，我，我的生命连同那无尽的生死长途都是真正属于我的。我匆忙的脚步虽然碾碎了原野中的冰雪，却怎么也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我疲倦了，我怀念那个我早已厌弃了的家，犹如深夜迟归的人儿依恋心中那一点温馨的灯光……

　　女人，是家的象征。她使你躁动的旅魂安宁，使你奔涌的血液和缓，使你每一个野望归于平淡。我深深爱着这一片和谐，终日忙碌，在自己的家园中谱写一曲恬静的牧歌。只有在雷霆轰然炸响和骏马仰颈长嘶的时候，我才又忆起那一条尚未走完的险途，我的体内才又响起一声尖锐的狂吼。我深深爱着这一片和谐，但我的生命之弦奏响在一个我未知的地方，它在召唤着我，我永远向往着那里，我急切地盼望着一个壮烈的结尾。

　　我背离了我的家，尽管我深深爱着那一片和谐，我迟疑了，这时，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对我耳语道：“走吧，别怀疑。”

　　我重又踏上了那条曾经走过的长路，背负着沉沉的夜色，还有那个曾经遗失的残缺心愿。

　　“走吧，别怀疑。”命运含糊而威严地低语。

　　烈火章

　　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有一张完全属于自己的脸，他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论他们有多少迷惘和忧伤，这男儿的本色始终不会变。

　　他们叛逆，他们从不依附别人，甚至不依附自己。

　　他们可能失败，但他们是绝不能用“可怜”来形容的。他们也可能征服，成功将是他们最好的装饰品。

　　他们的生命，只会有追求，不会有等候。

　　他们探险，他们历险，他们斗险。他们的生命，在走碎孤独走破险关的长途中永恒。

　　烈火随笔

　　相遇

　　每天，都有一个短暂的相遇;每次，都是相同的程序。在那个瞬间，要么你高我一级，要么我高你一级。而后，又变成你在我后，我在你后。我不知道这个相遇的过程始自何时，也不知道你来自何处又去向何方，只知道相遇时你向我走来，我向你走去，即使走个不停，在你我之间，总还是有一段走不完的距离。

　　——写给那个天天和我相遇却又不肯多看我一眼的女孩。

　　女人

　　真正的女人应该是一道风景。这种女人既能够为成功增添光彩，也能够为失败抚平创伤。

　　似乎现在的女孩子们能够懂得失意的越来越少了，她们大都只能做装饰胜利者的花环。

　　——写给那些孤独的天涯沦落人。

　　看

　　看这个动作是很奇妙的，同性间多看一眼是挑衅，异性间多看一眼是欣赏，爱人间多看一眼是关怀，一个人的两只眼睛互相看是斗鸡眼。

　　——大概是丑陋的原因吧，我倒是常被人多看上一眼。

　　高僧

　　只要还是人，就一定会有虚荣心。

　　即便是修行已久的老和尚，你唤他一句“高僧”，也还受用。

　　——四大皆空，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灯光

　　如果你也曾有过深夜独行的经历，那么旅程中点点透明是否给过你一些启示?每一盏灯下或许都会有一颗盼望的心，拟是否感受得到属于你的那片光明中弄弄的温暖和关怀?

　　——话是这么说，可我每次夜半归来，都免不了挨顿臭骂。

　　孤独

　　孤独的真正含义，并不是忧郁，而是一个人有许多痛苦却无人分担，有许多欢乐却无人分享。

　　——那个不肯多看我一眼的少女呀，别再让我孤独好么?

　　结婚

　　结婚，婚字拆开就是女人头脑发昏。

　　——如果每个女人都清醒，中国还搞什么计划生育!

　　谜

　　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些人清澈得象一抔溪水，而有些人却象一个玄奥的谜，猜得透这个谜的，是那些找不到谜底的人。

　　——真正有谜底的，又有几人?

　　野性

　　人们宠爱猫狗的原因是这类动物忠实驯良和它们对人类的依赖眷念。事实上这些动物是不具备独立生存的勇气的。

　　——我有一只叫“小路”的小猫，它常常跑出家门独自生活。它幼小时，我喂养了它，但它的生命不属于我，即使它有一天不再回来，我还是要为它鼓掌。

　　鹰

　　天边，有一只高飞的雄鹰，它很孤独，也很骄傲。

　　笼子里，有一只关了三年的鹰，即使它仍有搏击长空的宏志，也不会有翱翔蓝天的羽翼了，它是不是很满足呢?

　　——虽说奋斗、成功，不奋斗、不成功同样是死亡的结局，但我一定还是要努力，哪怕我追赶的是太阳!

　　选择

　　在人生这条奔涌的激流中，无论你是砥柱中流还是随波逐流，最终都免不了被浪潮磨平棱角。或许，你会在多年以后，失落了征服的勇气，失落了你美丽的梦想和曾经属于你的天真狂野的心，而在回忆中叹息。

　　——如果，你必须在和谐与烈火之间选择;如果，拟必须在死亡与衰老之间选择，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呢?

　　后记(于1990年6月)

　　此际的心情，是格外的轻松有时异样的沉重。

　　空旷萧远的静夜中，燃起一支烟，在字里行间我默然寻觅，在汗水与泪水中我恍然回顾，山海、牧人、迷醉、烈火，是否人生的四个极致?你我的生命将是浓烈还是淡薄?

　　这一夜，石榴初放，繁星满天。或许，我心是岁月残缺的痕迹……

　　叛逆章

　　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张不同的面孔。你有你自己的性格，自己的小天地，但你是否也能够有你自己的思想和主张呢?

　　叛逆

　　有些事，越是不准做得，有些人就越是要做。

　　叛逆者常常是孤独的，但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你提起笔来写文章，是不是总忘不了加上两句“孔子说”、“马克思说”?尽管他们的观点不一定比你的更精辟，也不一定完美，但在世人的眼中，权威是至高无上的，拟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这些人似乎缺乏一种自信心，他们认为书上的、大多数人赞同的、老规矩就一定是正确的。一些谬误的公理或许也会使他们不自在，但他们仍只知道要求习惯和捍卫。既生活在这个世界，就要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相形之下有另一种人，他们敢说流行歌曲难听，他们敢批评贝利、马拉多纳、斯基拉奇;他们敢说鲁迅的文章不那么深奥且错字病句极多;他们大都有些不被人知的天才，也敢在街心大吼：“老子天下第一!”

　　他们往往不被人理解，也常常失败，他们是——叛逆者。

　　屈原、布鲁诺、贾宝玉，社会如一支大乐队，凡是敢奏响不和谐音符的，必被淘汰。

　　也许你也是一个叛逆者，人们只能够原谅你少年时的不合时宜——你还小，不懂事嘛。如果你要保持童真，最好不要长大，只因为在他们眼中，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世故，服从社会。一切敢同社会抗争，敢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都是疯子(作者不幸也有这个外号)。

　　生活似乎就是如此，在你面前似乎只有一条路，安心服从做老师听话的孩子，做父母翼下一只不敢高飞的小鸡。

　　我们的生活象在做广告，你做过的，正在做的和将要做的很少是你想做的，更多的时候是在做给别人看。你努力地学习，拼命地打扮，玩命地锻炼，为的什么呢?只是为了要让别人承认你的聪敏、你的美丽、你的强壮罢了。但是，一个人要生存，就得要填饱肚子，要填饱肚子就得在社会上立足，要站稳脚跟就得只说大多数人说的话，做大多数人做的事，尽管你活得很烦，还是不能换一个姿势。

　　我不会改变我的信仰，我要说：爸爸妈妈，你们经历得太多也失败得太多，你们无邪的童心因为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创伤而衰老。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可是我还年轻，还有许多绮丽的梦要做，我也知道我要走的路可能荆棘密布，但我一定要走，即使远行之后依然是空空的行囊。年轻的朋友，不要畏惧世俗的眼光，想哭就哭，要爱就爱，是鹰，就要高飞;是海，就要扬波;是男儿，就要远行。你不需要在别人的美丽中闪光，做一个真实的、自然的、原来的你!

　　勇士章

　　有些人，他们有痛苦只埋在心底，同他们在一起，欢乐也同时伴随着你。他们不仅自己能够也能帮助别人向失败挑战，只要他们在你身边，黑暗和孤独又算得了什么!所有的艰难险阻都会在他们的光辉中黯然失色，他们是勇士。

　　六中高三有一支叫“战无不败”的足球队。

　　战无不败仍然要站，是表示了一种不能再败的决心和斗志，他们是勇士。

　　你眼睁睁看着别人摘走成功的桂冠，自己却在痛苦中吞咽失败的无奈，是不是因为注定你只能失败?

　　你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但你只因为疲倦了人生放弃了选择，是不是你就应该听从命运的摆布?

　　不是。人往往不是被对手而是被自己打败的，有些东西距离你似乎是那么遥远，但它之所以遥远，常常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追求它的勇气。我们虽不能时时赢得胜利，但我们可以永远具备挑战的勇气。

　　一次次痴心的等候，一次次醉心的追求，拟是否明了在等候中你得到了什么?追求中你又失去了什么?

　　摊开你的手掌，掌心中你把握住了些什么?指缝间又残留了些什么?是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是那日出的辉煌?或许，你曾拥有的一切都已悄然失落，只留下一份沉甸甸的迷惘和茫然，只留下旧梦中那个人儿，一双忧郁含泪的眼睛。

　　所有的，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所有的，所有的未来都会成为往事;所有的，所有的记忆都会成为永恒，会有一声狂野的大吼撕裂世间的丑恶，会有一把熊熊的烈火映亮真诚的你我。

　　奋斗吧，我们的勇士，你活过、爱过、燃烧过，你仍是冰雪般高傲的性格，你仍是流星般闪亮的生命。不要放弃，你既来过，也曾爱过!

　　死亡章

　　生于自然  死于和谐

　　社会是公正的，我们能够拥有时间和生命，虽然很短促，但已经很幸运了。

　　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

　　或者正是因为死亡这个界限存在，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们是不应该颂扬或者指责某种生活方式是不是正确或错误。

　　冬日的太阳落在坡上的时候，又是一个人走在乱葬岗上，走在一座座坟堆中间。

　　一半是天，天空仿佛被太阳的鲜血浸染，红得无比的瑰丽又红得无比的耀目惊心。另一般是地，山风猛烈，簌簌吹动荒草。对面那块墓碑呆呆耸立在风中，在阳光中投下一抹暗淡的影子，坟头上残存的一绺招魂幡荡来荡去，似乎要乘风归去……

　　中国人的墓碑是没有墓志铭的，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深深刻在碑上。难道说，一个没有生命的名字真的能够代表一个生命么?难道说，一个名字真能告诉你它曾经属于怎样一个跳动的生命，这个生命曾经怎样生活过、怎样爱、怎样恨么?难道说，这座坟、这块碑真的能够让逝去的生命不朽么?

　　活着的人或许还会想起死去的人，那么死去的人呢?当生命化为黄土之后，还能有知觉么?是不是我们死亡时的明天与初生时的昨天一样，没有感觉，没有记忆，没有爱和恨，没有欢乐和忧愁?在死亡降临的那一瞬起，我们就不会知道自己，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不会知道你深深依恋的人正盼着你的归来。

　　世界在向前行进，百年之后，万年之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那些不合时宜的幻想是不是都能实现呢?会不会我们的子孙有一天能够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并且能够唤回我们无依的灵魂，重新赋予我们生命呢?

　　几十亿年前是不是也有我们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也有和我们一样的文明，也和我们一样聚在一块谈天说地谈女孩子骂高考呢?而今天，他们又去了哪里?

　　几十亿年前是不是也有过这样一个地球，后来它在宇宙里消失了，于是再不会有人知道它曾经多么的美丽，有高山和河流，有春和夏，有冬和秋?

　　几十亿年后是不是也会有和我一样名字的生命，他思念的人儿也叫做“小路”，也会皱着鼻尖，给你一个顽皮的笑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逝去，我们正一步步走向死亡。你既不能让时间停滞，也不能让时光倒流。无论你是否愿意，也必须要去承认和面对，关键只在于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情去迎接。

　　有些人临死会悔恨终生一事无成，悔恨错过太多也失去太多。他们或许会问：社会对我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公平。有些人则是含笑安慰别人：不要过多地忧伤，珍惜生命吧，我等你。他们的死亡，如同他们走过的路一样，都是他自己乐意踏上的。

　　而你呢?你的生命中会不会有无悔的昨天和今天?

　　上了高中，老师们就很少干涉课堂纪律。学不学，学得如何全看自己，说穿了，难得有人真是抱着所谓的什么崇高理想在学习和工作。一个人整天忙忙碌碌，求的不过是能在社会上立得住足，填得饱肚子，养得活妻儿老小罢了。长辈们其实不是没有豪情壮志，但社会已经决定了会有很多目标不能实现。社会也同时创造了今天的他们和我们。是不是因为一个人最终总会认识到：世上光有伟人是不够的，社会必须由风多平凡的人来维持和继续?是不是一个人的一生也要由狂放走入平和，这也是生命的规律呢?

　　一个人是不是“以天下为己任”，是不是“自甘堕落”，是不是“勤奋学习，积极工作”，是不是“对酒狂歌，及时行乐”，这种种的人生态度是不是并不重要?是不是一个人只要能够真正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心安理得，那么无论是怎样的生活都无可挑剔?有些人说要改造命运，有些人又说要服从命运，到底命运的含义是什么，是不是这种改造和服从正是命运的一部分?

　　到底有没有命运?命运是不是所谓的自然规则》或许只有在经历过死亡之后才会有答案吧?我将尽我的一生，努力去寻觅，谁能伴我行?

　　矛盾章

　　世界是可知的还是不可知的?

　　世上有没有绝对的事情?

　　物质是由对立面构成的。矛盾呢?有反矛盾存在么?

　　物质是存在的，但唯有意识才能认识其存在，没有意识，物质是不是也能说不存在?如果仍然存在，那么神是不是存在?我们今天认为不存在的是不是也可能存在?

　　……(此文可看但最好别想)

　　1990.12.5

　　后记

　　在很多朋友莫大的帮助下，终于整理出六篇小东西来。再一次回顾，不觉又感迷惘，我不敢说是想表明什么观点，只是想如实记下十七年来自己所感知到的世界。我并不在乎读者老爷是唾骂还是不肖一顾，不过，我还是希望它不会成为你的解手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