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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质量的活动和高质量的宁静都需要,而后者实为前者的前提。
未经失恋的人不懂爱情,未经失意的人不懂人生。
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最近的,也是最远的。孤独者必不合时宜。然而,一切都可以成为时髦,包括孤独。
质朴最不容易受骗,连成功也骗不了它。
春天是诗人的季节,秋天是哲学家的季节。
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可改变的只是我们对命运的态度。幸福属于天国,快乐才属于人间。
好读书和好色有一个相似之处,就是不求甚解。天才不走运会成为庸才,庸才再走运也成不了天才。
有钱的穷人不是富人;有权的庸人不是伟人;有学识的笨人不是聪明人;有声誉的坏人不是好人。
当庸俗冒充崇高招摇过市时,崇高便羞于出门,它躲了起来。
两性之间,只隔着一张纸。这张纸是透明的,在纸的两边,彼此高深莫测。但是,这张纸又是一捅就破,一旦捅破,彼此之间就再也没有秘密了
你占有一个女人的肉体乃是一种无礼,以后你不再去占有却是更可怕的无礼。前者只侵犯了她的羞耻心,后者却侵犯了她的自尊心。
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
人人都知道死是必然的,它是一个我们一出生就通报要来访的客人,现正日夜兼程,一步步靠近我们。可是,当它敲响我们的门时,我们却感到突然,怪它是最唐突的不速之客。
我们拥有的惟一时间是现在。拥有了现在,我们也就拥有了过去和未来。
谎言重复十遍就成了真理,真理重复十遍就成了谎言。
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互相吸引.我设想,在一个绝对荒芜,没有生命的星球上,一个活人即使看见一只苍蝇,或一只老虎,也会产生亲切之感的.
守财奴的快乐并非来自财产的使用价值,而是来自所有权.所有权带来的心理满足远远超过所有物本身提供的生理满足.一件一心盼望获得的东西,未必要真到手,哪怕它被放到月球上,只要宣布它属于我了,就会产生一种愚蠢的快乐.
一切外在的欠缺或缺失,包括名誉,地位,财产等等,只要不影响基本生存,实质上都不应该带来痛苦.如果痛苦,只是因为你在乎,愈在乎就愈痛苦. 只要不在乎,就一根毫毛也伤不了.
对于沉溺于眼前琐屑享受的人,不足与言真正的快乐.对于沉溺于眼前琐屑烦恼的人,不足与言真正的痛苦。
任何智慧都不能使我免于痛苦,我只愿有一种智慧足以使我不毁于痛苦。
幸运者对于别人的不幸或者同情,或者隔膜,但是,比两者更强烈的也许是侥幸:幸亏遭灾的不是我!
不幸者对别人的幸运或者羡慕,或者冷淡,但是,比两者更强烈的也许是委屈:为何遭灾的偏是我!
不要对我说:苦难净化心灵,悲剧使人崇高.默默之中,苦难磨钝了多少敏感的心灵,悲剧毁灭了多少失意的英雄.何必用舞台上的绘声绘色,来掩盖生活中的无声无息!
浪漫主义在痛苦中发现了美感,于是为了美感而寻找痛苦,夸大痛苦,甚至伪造痛苦.然而,假的痛苦有千百种语言,真的痛苦却没有语言.
一个经历过巨大灾难的人就好象一座经历过地震的城市,虽然在废墟上可以建立新的房屋和生活,但内心有一些东西已经永远的沉落了
人天生是软弱的,唯其软弱而犹能承担起苦难,才显出人的尊严.我厌恶那种号称铁石心肠的强者,蔑视他们一路旗开得胜的骄横.只有以软弱的天性勇敢地承受着寻常苦难的人们,才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们不是英雄.做英雄是轻松的,因为他有净化和升华,做英雄又是沉重的,因为他要演戏.我们只是忍受着人间寻常苦难的普通人.
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变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人之所以无聊不是因为无欲望,而是不能忍受这无欲望的状态,因而渴望有欲望.
为什么活着?由于生命本身并无目的,这个问题必然会悄悄转化为另一个问题:怎样活着?我们为生命设置的目的,包括上帝,艺术,事业,爱情等等,实际上都只是我们用以度过无目的的生命的手段而已,而生命本身则成了目的.
应该怎样活着?这是一个会令一切智者狼狈的问题.也许,一个人能够明白不应该怎么生活,他就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智者了.
在无穷岁月中,王朝更替只是过眼烟云,千秋功业只是断碑残铭.此种认识,既可开阔胸怀,造就豪杰,也可消沉意志,培育弱者.看破红尘的后果是因人而异的.
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我的记忆是一座复杂的迷宫.有时候,我又觉得我的生活昨天才开始,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我知道,这种矛盾的感觉会延续到生命的终结.
记忆是我们体悟时间的唯一手段,可是谁能够从记忆中找出时间的刻度呢?
生命纯属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要依恋另一个生命,相依为命,结伴而行.生命纯属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不属于另一个生命,像一阵风,无牵无挂.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我只知道,如果那张脸庞没有使你感觉到一种甜蜜的惆怅,一种依恋的哀愁,那你肯定还没有爱.
正像恋爱者夸大自己的幸福一样,失恋这总是夸大自己的痛苦.在失恋的痛苦中,自尊心的受挫占了很大比重.
和太强的人在一起,我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和太弱的人在一起,我会只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有和强弱相当的人在一起,我才同时感觉到两个人的存在,在两点之间展开了无限的可能性.
什么是做作?做作就是不诚实,或者,故意诚实,”我一定要诚实!”---------可是你已经在做作了
她读着凡高的传记,泪眼汹涌,心想:”如果我在那个时代出生,我一定要嫁给凡高.”
在凡高活着时,一定也有姑娘想象自己嫁给更早时代的天才,并且被这个念头感动的掉泪.而与此同时,凡高依然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姑娘.
秀才遇见秀才,可以说理.兵遇见兵,不妨比武.秀才遇见兵的尴尬在于,兵决不跟秀才说理,秀才却不得不跟兵比武.
他们很狂,个个都是天下第一,我能说出的狂言只有一句:”我是天下第一不狂的人.”
最能使人从一种爱恋或怀念中摆脱出来的东西是轻蔑,当你无意中发现那个你所爱恋的人做了一件让你真正瞧不起的事,那么好了,你在失望的同时也解脱了,那些在记忆里一直翠绿诱人的往事突然褪色凋谢了.
我始终摆脱不了尴尬,有时是因为我太年轻,世界太老,有时是因为世界还年轻,我却老了.
想到偷了我的自行车的那个人正骑着我的自行车转悠,偷了我的钱包的那个人正从我的钱包里拿钱花,有时我会感觉到我与这些小偷之间有一种亲密的联系.
我们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当它为被欲望,冲突,病痛折磨时,我们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的,.灵魂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善与恶,理性与本能,天堂与地狱的角斗和交替,灵魂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只想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你就是你所寻找的东西.
有的人总是寻找,凡倒手的,都不是他要的.有的人从来不寻找,凡到手的,都是他要的.各有各的活法,究竟哪种好,只有天知道
世纪已临近黄昏,路上的流浪儿多了,我听见他们在焦灼的发问:物质的世纪,何处是精神的家园?我笑答:既然世界上还有如许关注精神命运的心灵,精神何尝无家可归.
世上本无家,渴望与渴望相遇,便有了家.
最凄凉的不是失败者的哀鸣,而是成功者的悲叹,在失败者心目中,人间尚有值得追求的东西:成功.但获得成功仍然悲观的人,他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他已经无可追求.失败者仅仅悲叹自己的身世,成功这若悲叹,必是悲叹整个人生.
什么是虚假?虚假就是不真实,或者,故意真实.”我一定要真实!”--------可是你已经在虚假了.
恋爱时闭着的眼睛,结婚使它睁开了,恋爱时披着的服饰,结婚把它脱掉了.他和她惊讶了:”原来你是这样的?”接着气愤了”原来你是这样的!”而事实上的他和她,诚然比从前想象的差些,却要比现在发现的好些.
不止一位先贤指出,一个人无论看到怎样的美观景象,如果他没有机会向他人讲述,他就决不会感到快乐,人终究是离不开同类的,一个无人分享的快乐决非真正的快乐,而一个无人分担的痛苦则是最可怕的痛苦.所谓分享与分担,未必要有人在场.但至少要有人知道.永远没有人知道,绝对的孤独,痛苦便会成为绝望,而快乐,-----同样也会变成绝望.
“假如把你放到火星上去,只有你一个人,永远不能再回地球接触人类,同时让你长生不老,那时你做什么?”
“写作”
“假如你的作品永远没有被人读到的希望?”
“自杀”
我对任何出众的才华无法不持欣赏的态度,哪怕它是在我的敌人身上.
在最内在的精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爱并不能消除这种孤独,但正因为由己及人地领悟到了别人的孤独,我们内心才会对别人充满最诚挚的爱。我们在黑暗中并肩而行,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无法知道是否在走向同一个圣地,因为我们无法向别人甚至向自己说清心中的圣地究竟是怎样的。然而,同样的朝圣热情是我们相信,也许存在着同一个圣地。作为有灵魂的存在物,人的伟大和悲壮也在于此。
爱情其实是很卑谦的。爱是一种奉献的激情,爱一个人,就是会遏制不住的想要问她做些什么,想使她快乐,而且是绝对不求回报的。爱者的快乐就在这奉献之中,在他所创造的被爱者的快乐之中。
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安静,是因为摆脱了外界虚名浮利的诱惑;丰富,是因为拥有了内在精神世界的宝藏。
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最近的,也是最远的。
人生在世,必须习惯于失去。
现代人享受的花样越来越多了,但我深信人世间最美妙的享受仍旧是那些最古老的享受。
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不会孤独。也许孤独是爱的最意味深长的赠品,受此赠礼的人从此学会了爱自己,也学会了理解别的孤独的灵魂和深藏于它们之中的深透的爱。从而为自己建立了一个珍贵的精神世界。
谁的经历不是平凡而又平凡?内心经历的不同才在人与人之间铺设了巨大的鸿沟。
种种强烈的情绪,愤怒或痛苦的姿态,如果没有观众在场,其中有多少能坚持下去.
给人最大快乐的是人,给人最大痛苦的也是人..
怀疑来自过分认真.
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佛招弟子,应试者有三人,一个太监,一个嫖客,一个疯子。
佛首先考问太监:“诸色皆空,你知道吗?”
太监跪答:“知道。学生从不近女色。”
佛一摆手:“不近诸色,怎知色空?”
佛又考问嫖客:“悟者不迷,你知道吗?”
嫖客嬉皮笑脸答:“知道,学生享尽天下女色,可对哪个婊子都不迷恋。”
佛一皱眉:“没有迷恋,哪来觉悟?”
最后轮到疯子了。佛微睁慧眼,并不发问,只是慈祥地看者他。
疯子捶胸顿足,凄声哭喊:“我爱!我爱!”
佛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佛收留疯子做弟子,开启他的佛性,终于使他成了正果。
我天性不宜交际。在多数场合,我不是觉得对方乏味,就是害怕对方觉得我乏味。可是我既不愿忍受对方的乏味,也不愿费劲使自己显得有趣,那都太累了。我独处时最轻松,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乏味,即使乏味,也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无需感到不安。
人渴望完美而不可得,这种痛苦如何才能解除? 我答道:这种痛苦本身就包含在完美之中,把它解除了反而不完美了。我心中想:这么一想,痛苦也就解除了。接着又想:完美也失去了。
爱的价值在于它自身,而不在于它的结果。结果可能不幸,可能幸福,但永远不会最不幸和最幸福。在爱的过程中间,才会有'最'的体验和想象。
爱情的发生需要适宜的情境。彼此太熟悉,太了解,没有了神秘感,就不易发生爱情。当然,彼此过于陌生和隔膜,也不能发生爱情。爱情的发生,在有所接触又不太稔熟之间,既有神秘感,又有亲切感,既能给想象力留出充分余地,又能使吸引力发挥到最满意的程度。
爱一个人,就是心疼一个人。爱得深了,潜在的父性或母性必然会参加进来。只是迷恋,并不心疼,这样的爱还只停留在感官上,没有深入到心窝里,往往不能持久。
不要以成败论人生,也不要以成败论爱情。现实中的爱情多半是失败的,不是败于难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屈的厌倦。然而,无奈留下了永久的怀恋,厌倦激起了常新的追求,这又未尝不是爱情本身的成功。
无聊、寂寞、孤独是三种不同的心境。无聊是把自我消散于他人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消遣。寂寞是自我与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普通的人间温暖。孤独是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理解。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庸人无聊,天才孤独,人人都有寂寞的时光。无聊是喜剧性的,孤独是悲剧性的,寂寞是中性的。无聊属于生物性的人,寂寞属于社会性的人,孤独属于形而上的人。
世上有多少朝圣者,就有多少条朝圣路。每一条朝圣路都是每一个朝圣者自己走出来地,不必相同。然而,只要你自己也是一个朝圣者,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缺憾,反而是一个鼓舞。你会发现,每个人正是靠自己的孤独的追求加入人类的精神传统的,而只要你的确走在自己的朝圣路上,你其实并不孤独。
真正的信仰不在于相信佛、上帝、真主或是别的什么神,而在于相信人生应该有崇高的追求,有超出世俗的理想目标。
理智上求真,意志上求善,感情上爱美,真善美,人类古老而常新的精神价值,应该成为高贵心灵的追求。
精神生活的平庸化是我们时代的一个明显事实。在精神领域,不管幸运还是不幸,每个人独自担当拯救自己灵魂的责任,这将是许多代人的命运,热情的理想家所能做到的,至多是鼓舞人们自救,而不是充当救世主。
有人常常抱怨条件不好,运气不好,幸福离自己很远。幸福其实是一种能力,首先要问自己,自己有没有感受幸福的能力。幸福也好,苦难也好,是要用灵魂和心灵去感受的。很多时候,人的灵魂会不在现场,比如旅游,有人觉得很美,会激动,会感动,而有人得到的只是一种符号,告诉自己我旅游了,我到了这个地方了。爱情也好,亲情也好,需要我们灵魂在场。能随时随地用心灵去品尝生活的味道,才有幸福可谈。但对于整个人生而言,幸福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评价,人生最重要的是充实,不管你感到的是痛苦还是幸福,人生应该是有内容的、充实的人生。